“巴陵无限酒，醉杀洞庭秋”是李白游洞庭湖后所吟咏，可谓神与境会，遽然而来，浑然而就。与其说他“醉”于“无限”之美酒，不如说他“醉”于“无限”之美景。“巴陵”是湖南岳阳的古称，又叫“岳州”。岳阳建城始于公元前505年，一说因原郡治坐落天岳幕阜山之南而得名，是一座有着2500多年前史的国家前史背景和文明名城。说不清自己去过多少次岳阳，说得清的是总想故地重游。
巴陵的山，闻名遐迩的首推“爱情岛”——君山。它娇小玲珑，是一座“爱心”形状的小岛，耸峙于万顷碧波之中。“眺望洞庭山水翠，白银盘里一青螺”描画了它的清丽柔美；“日月每从波底出，峰峦常在气中浮。人生志节当如此，耸峙狂澜几万秋”又赞叹了它的强悍和坚韧。旱季时，我坐车上君山，非常快捷；水丰时，乘游轮登岛，又别有情味。君山面积不大，却起伏着几十座小山峰，山上绿树成荫。君山共同的斑竹生气勃勃，竹筒上紫褐色的斑驳跟着竹竿摇曳起舞，观之使情面动心迷。还有君山银针茶，叶形俏秀，色泽翠绿，茶汤醇香，早为贡品，久享盛名。我和家人在岛边临风品茗，观湖览胜，惬意满怀。
我祖居村边的小河水流明澈，总是波澜不惊，它是汨罗江的支流鹅江。在江边，我第一次听父亲叙述屈原的故事。太史公说屈原“乃作《怀沙》之赋……遂自投汨罗以死”，准确指出屈原殉国之处。当地大众便以各式各样的方式祭祀屈原。至今，家园端午节都要吃粽子和盐蛋，挂艾叶和菖蒲，喝雄黄酒，赛龙舟。家里的粽子都紧紧包成四角状，里边除糯米外没掺杂其他馅料。糯米是经碱水泡过的，灶上一蒸，满屋浓香；剥开粽叶，每一枚粽子都是那么的光润金黄，这黏糯这光泽，莫非是代代大众对屈原的敬重之心思念之情？这儿的赛龙舟也非同小可，极为盛大，有偷神木、雕龙头、唱赞词、龙舟下水、龙头上红、朝庙、祭龙等特别习俗。因是留念屈原，更有“宁荒一年田，不输五月船”之民谚撒播。
据史料记载，屈原在巴陵区域日子长达近10年，在此创作了很多深蕴思维的著作。《九歌·湘君》中“驾飞龙兮北征，邅吾道兮洞庭”、《九歌·湘夫人》里“袅袅兮秋风，洞庭波兮木叶下”等赞叹，从中均可窥见诗人上下求索的悲凉形象。赓续文脉，弦歌不辍，本年暑期，“共聚蓝墨水上游”的文学交流活动在汨罗举办。每逢散步在故土的小河滨，我都会情不自禁地久久注视慢慢流动的河水，像是要在清流下搜索那亘久的诗意与幽情。
汨罗江与湘江、资江、沅江、澧水等巨细河流最终汇入洞庭湖，然后注入长江。洞庭湖是岳阳的血脉，古称云梦，为国内第二大淡水湖。岳阳处江湖交汇之处，怀有洞庭，北依长江。谈岳阳离不开洞庭湖，没有这渺渺烟波，古城便失不少景趣情味。孟浩然的“气蒸云梦泽，波撼岳阳城”，贾至的“岳阳城上闻吹笛，能使春心满洞庭”等道出了城湖之间的唇齿联络。正如范希白话：“予观夫巴陵胜状，在洞庭一湖。”洞庭湖滔滔莽莽，吞吐长江，水流天边，朝晖夕阴，气象万千。儿时在湖畔常见的场景，不时回映脑际——沙鸥翔集，江豚逐浪，渔歌互答，千帆结阵……
说洞庭湖当然离不开岳阳楼，说岳阳楼更是必谈《岳阳楼记》。在我看来，岳阳楼为洞庭的点睛之笔，而《岳阳楼记》则赋予岳阳楼以永存之魂灵。
岳阳楼，与湖北武汉黄鹤楼、江西南昌滕王阁并称为“江南三台甫楼”。它高踞岳阳古城西门城墙之上，坐东朝西，下瞰洞庭，与君山遥遥相望。据载，此楼始建于东汉建安二十年（215年），现存三层修建系清光绪六年（1880年）所遗古修建，飞檐翘角，斗拱交织，严肃高雅，富丽堂皇，为国内绝无仅有的大型盔顶结构。近年来，岳阳楼不断补葺，新建了瞻岳门、碑廊等多处景象，景区规划扩展，城楼湖山，相映增彩。岳阳楼是立体的画、凝结的诗，在前史长轴上历经千年风雨依然璀璨夺目。
“江山留胜迹，我辈复登临。”岳阳楼平常游人如织，节假日更是比肩接踵。盛夏时节，我又登岳阳楼，再一次被“衔远山，吞长江，浩浩汤汤，横无际涯”的风光所震慑，深感范公所述“岳阳楼之大观也，前人之述备矣”的逼真。惭于言拙，眼中景心中情难以生动描画。范公云：“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，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。是进亦忧，退亦忧。”诵而味之，惕然警省。
巴陵全国秀，洞庭鱼米香。小时春节才干贪吃的盛馔，现在岳阳城里街头巷尾的门店中皆可品味。此地美食特征在鱼。“鳙鱼大头鲤鱼尾，鲢鱼肚皮草鱼嘴，青鱼中段肉最美”的吃法，可见人们在享受鲜鱼上多么考究！最有名的莫过于“巴陵全鱼席”。巴陵全鱼席由洞庭湖产的银鱼、鳜鱼、鳊鱼、草鱼、鳝鱼、泥鳅等烹饪的好菜组成。我在街边小店点了竹筒鱼、松鼠鳜鱼、藕丝银鱼、冰冻鱼胶等全鱼席中的几道名菜，价格适中，鲜美反常，大快朵颐。
巴陵沃野千里、百湖竞妍，也曾燎原之火，是革新遗址、原址遍及的赤色大地。老一辈革新家任弼时、何长工诞生于此，“平江起义”在此吹响号角，平江成为有名的将军县。自然风光与厚重文明相融，悠长前史与现代文明交汇，荣耀愿望与山乡剧变一致。岳阳已成为通江达海的现代港口之城、新材料新能源新装备日益兴隆的新式工业之城。“守护好一江碧波”，这也是一座可纵情深呼吸的旅行之城、生态宜居之城。
回眸巴陵，怦然心动，那是故土山光水色的灵动、悠深文脉的颤抖、新质生产力的搏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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